产业园区已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也是经济增长最快的区域^[1]。但各类产业园区的大量建设和高速发展也给生态环境带来了巨大压力，产业园区的可持续发展是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巨大挑战。我国在产业园区层面开展的可持续发展研究主要集中在循环经济园区、生态工业园区、低碳园区以及绿色园区等方面^[2]。2016年12月，原国家环境保护部印发的《环境保护部推进绿色制造工程工作方案》中明确提出“开展园区清洁生产示范任务”^[3]。相较于循环经济园区和生态工业园区，清洁生产园区更侧重于污染物的源头削减以及对生产的全过程控制，其关注点主要为已建成园区的持续清洁生产化^[3-4]。在区域层面实施清洁生产有利于发掘企业间的清洁生产机会，提高清洁生产推广效率和区域可持续发展能力^{[3, 5]}。

产业园区清洁生产审核的特点在于从园区整体层面统筹协调，同时推进包括数家企业在内的整个园区的清洁生产工作。通过产业生态学、循环经济等可持续发展理论与清洁生产的融合^[4]，在发掘单个企业清洁生产潜力的同时，从企业间的关联和园区整体规划管理等角度进行分析，发掘企业间和产业园区整体的清洁生产机会，促进产业园区环境保护和经济效益相统一，提升产业园区整体清洁生产水平^[5-6]。准确把握产业园区在清洁生产方面存在的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是该项工作的重点，因此需要建立科学合理的指标体系，对产业园区的清洁生产水平进行评价，以判断产业园区在清洁生产上的优势与不足，确定审核工作结束后能否建成清洁生产园区。

目前，国内外关于清洁生产的研究多集中于具体行业或技术方面，对于清洁生产评价指标体系仅是针对某一特定行业开展研究与应用^[4]。清洁生产审核工作也主要是对单个企业的审核，未正式进入区域层面的推进^[6]。已有的区域清洁生产研究大多关注产业园区清洁生产审核的方法与途径^[5]，缺乏关于产业园区清洁生产水平评价的研究，难以对产业园区清洁生产审核前后的清洁生产水平进行评价。现通过构建产业园区清洁生产水平评价指标体系，用于评价产业园区的清洁生产水平，判断园区是否建成清洁生产园区，并通过各项指标的评价结果，判断产业园区清洁生产审核重点，寻找区域层面的清洁生产机会。

1 研究方法 1.1 指标体系的构建思路

从清洁生产、产业生态学和循环经济等可持续发展理论的视角出发，通过对已发布的产业园区评价指标体系和已有的区域评价指标体系研究成果中所涉及的评价指标，进行频度分析和重要性分析，经过筛选、整合，构建具有完整性和系统性的产业园区清洁生产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并通过层次分析法确定指标权重。

1.2 指标体系的构建方法

参考《清洁生产评价指标体系编制通则》(试行稿)^[7]中对指标体系结构的规定要求，构建指标体系，将评价指标分为一级指标与二级指标。依据清洁生产的“八条途径”与产业生态学、循环经济、低碳经济、绿色制造等理论，结合园区清洁生产审核工作，确定一级指标。通过对产业园区评价相关政策、法规、标准以及文献报道中指标出现频度的统计分析，选出关注度高的指标和与清洁生产相关的特色指标作为备选指标，并依据一级指标结构进行分类。按照科学性、可操作性和充分必要性的原则，结合专家咨询结果，对备选指标进一步筛选，得到二级指标，从而构建结构完整的指标体系。

1.3 评价指标的标准值确定方法

评价指标的标准值主要遵循以下4个原则来确定：(1)尽量采用国家发布的相关法律法规、政策标准中的规定值，并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2)根据相关研究结果中提及的数值确定标准值; (3)根据园区的实际审核工作和发展规划，参考国内外先进园区现状值确定标准值; (4)对于缺乏统计数据和相关研究，但对指标体系意义重大的指标，采用专家咨询、定性描述等方法确定。

1.4 指标权重的确定方法

采用层次分析法(AHP)确定指标权重，权重的确定步骤为构造评价结构、创建判断矩阵以及计算权重和进行一致性判断^[8-9]。确定权重时，由专家对判断矩阵中各个指标的相对重要性进行打分，采用1~9标度法，1为最不重要，9为最重要。再根据判断矩阵内的专家打分结果，运用yaahp12.3软件对各指标因子权重进行计算。

2 产业园区清洁生产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主要从园区整体的清洁生产和园内企业间的清洁生产角度进行分析，构建产业园区清洁生产水平评价指标体系。重点从园区资源与能源的利用效率和污染物的排放程度、园区经济增长水平以及经济增长同化石能源“脱钩”程度、园区企业采取绿色设计策略和生产过程优化程度、园区企业的关联度和园区清洁生产管理水平等方面，对产业园区的清洁生产水平进行综合评价。

设置5条产业园区清洁生产水平评价的前提条件，对未达到任意一条前提条件要求的产业园区“一票否决”，分别是：(1)产业园区内企事业单位近3年内无发生特别重大突发环境事件，并完成国家或地方政府下达的节能减排目标; (2)产业园区内重点污染源的污染物稳定达标排放，园区国家重点污染物排放总量及地方特征污染物排放总量均不超过国家或地方的总量控制指标要求; (3)符合国家和地方相关产业政策，园内企业不应使用国家和地方明令淘汰或禁止的落后生产技术、工艺和装备，不应生产国家列入淘汰目录的产品; (4)园内重点企业清洁生产审核实施率达到100%;(5)产业园区在企业准入过程中有制度化的清洁生产要求。

通过上述方法建立的产业园区清洁生产水平评价指标体系见表 1，包含7项一级指标和26项二级指标。权重的计算过程主要分为计算最大特征值与对应的特征向量、归一化特征向量、一致性指标(Consistency Index, CI)、随机一致性指标(Random Consistency Index, RI)、一致性比率(Consistency Ratio，CR)。CR为CI与RI的比值。当CR＜0.1时，判断矩阵可以视作一致; 当CR≥0.1时，则判断矩阵不一致，说明判断矩阵需要进行一定的修改。指标体系的权重一致性检验结果见表 2。由表 2可见，指标体系的各项二级指标CR均＜0.1，说明指标体系的判断矩阵一致，指标体系的权重设置可行。

3 产业园区清洁生产水平评价方法

依据指标体系的层次结构，评分方法采用指标分级加权法。具体方法如下：

(1) 定量指标得分计算公式见式(1)—(3)，式中x_ij为第i个一级指标内所含的第j个二级指标，g_k为二级指标基准值。

$ 正向指标的得分为：Y_{i j}=\frac{x_{i j}}{g_{k}} \times 100 $

(1)

逆向指标的得分为：

$ Y_{i j}=\left\{\begin{array}{ll} \left(1-\frac{x_{i j}}{g_{k}}\right) \times 100 & x_{i j} \leqslant g_{k} \\ 0 & x_{i j}>g_{k} \end{array}\right. $

(2)

若指标为达标性指标，即指标必须满足某一限值才可判定为合格，则其得分为：

$ Y_{i j}=\left\{\begin{array}{ll} 100 & x_{i j} \text { 满足要求 } \\ 0 & x_{i j} \text { 不满足要求 } \end{array}\right. $

(3)

(2) 对于定性指标而言，指标得分根据实际情况和指标说明，由专家给出100分制的分数结果。

(3) 综合评价分数计算公式为：

$ Y_{g^{k}}=\sum\limits_{i=1}^{n} \sum\limits_{j=1}^{m}\left(w_{i j} \times Y_{i j}\right) $

(4)

式中w_ij为第i个一级指标中第j个二级指标的权重; Y_ij为第i个一级指标中第j个二级指标的得分。

若园区在某些指标上表现突出，则对这些指标进行额外加分。修正方法为：定量指标优于指标值50%以上，定性指标经专家讨论确认的指标，在满分基础上可额外增加20分。此外，若指标体系中某指标未被园区涉及，则此指标的权重平均让渡于同类指标中的其他指标。

参考国家生态工业示范园区、绿色园区等评价验收要求，通过最终得分判断产业园区的清洁生产水平。当得分Y_gk≥70时，认为产业园的清洁生产水平达到了清洁生产园区的基本要求; 当Y_gk≥90时，认为达到先进清洁生产园区水平。

4 实例分析 4.1 产业园区清洁生产水平评价

苏州国家环保高新技术产业园(以下简称为“环保产业园”)是原国家环保总局(现生态环境部)批准建设的国家级环保产业园。环保产业园分为A、B园区，两个园区占地面积合计超过0.33 km²，是以“环保”理念为主题，以环保产业为特色的专业园区。目前产业园A区已建成的工业厂房建筑面积为0.12 km²; B区占地面积0.14 km²，总建筑面积0.075 km²。

环保产业园从2015年底，开展了园区清洁生产审核工作，通过成立园区清洁生产审核小组，将清洁生产审核向服务行业和产品进行拓展，整体推进了环保产业园30家企业的清洁生产审核^[21]。按照构建的指标体系及评价方法对环保产业园的清洁生产水平进行评价，结果见表 3。

4.2 评价结果分析

通过整体推进清洁生产工作后，环保产业园的清洁生产水平达到合格水平，评价结果支持环保产业园建成了清洁生产园区。

从得分项来看，环保产业园在园区发展程度和水耗、能耗及废水排放上表现突出，对污染物排放控制也较好。环保产业园的产业结构也更倾向于绿色制造和高新技术产业，在能源资源消耗指标、资源综合利用指标以及产品特征指标中拥有很高的清洁生产水平。环保产业园在环境保护方面的管理经验丰富，组织机构健全。

从未得分项可以看出，环保产业园在绿色建筑的建设方面仍旧不足，这主要因为产业园建成较早，园区建设时未能将绿色建筑的理念融入园区建筑的设计中。环保产业园内企业众多，产业丰富，但未能从产业生态学角度规划生态工业链，企业之间的清洁生产关系弱。从能源与资源消耗指标看，环保产业园能源清洁化程度低。从产品来看，环保产业园内拥有环境标志认证产品的企业占比过小，反映了园内企业对产品的清洁生产关注程度仍有不足。

环保产业园在进行整体清洁生产审核工作后，评价得分高于70分，达到了清洁生产合格水平。在未来的持续清洁生产工作中，可以更多地推动基础设施绿色化，规划生态工业链，增加清洁能源的使用和鼓励企业进行产品绿色化，提升产品的清洁生产程度，进一步提高环保产业园的清洁生产水平。通过环保产业园的案例分析也证明，研究建立的指标体系的评价结果符合实际情况，具有一定的合理性。评分结果也体现出环保产业园在企业间以及园区层面存在的清洁生产问题及潜力。

5 结语

通过对已发布的园区评价指标体系、文献资料和相关标准的研究，构建了包括7项一级指标和26项二级指标的产业园区清洁生产评价指标体系，并给出了各指标的权重和评价标准值，为产业园区整体推进清洁生产工作提供了参考。同时，将指标体系应用于苏州国家环保高新技术产业园，评价了产业园的清洁生产水平。通过评价发现，产业园已建成了清洁生产园区，但从园区整体角度出发，产业园还存在一些清洁生产问题和许多可供发掘的清洁生产机会。实例分析结果证实了该指标体系的可靠性和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