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滨海湿地占全国滨海湿地总面积的1/4，分布在东部沿海一带，包括连云港青口河口、连云港临洪河口、盐城珍禽自然保护区、大丰麋鹿自然保护区、盐城东台条子泥、南通如东滨海湿地、南通长江口北支湿地等处。江苏省滨海湿地是中国沿海重要的生物多样性热点区域，是多种长距离迁徙水鸟重要的越冬地、繁殖地及迁徙停歇地，为中国乃至全球多种动植物提供了重要的栖息地^[1]。

过去三四十年间，江苏省滨海滩涂自然湿地面积大幅减少，自然滩涂宽度不断变窄，海陆之间完整的水文生态过程被阻断，海陆交错带多样的生境梯度退化甚至在部分岸段消失，人类围垦加之互花米草(Spaeda glauca)入侵，使得高度依赖滩涂湿地生存的水鸟的适宜生境不断减少且破碎化严重^[2-3]。

现通过对江苏省滨海湿地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关键物种进行识别并分析其各自的生境需求，确定需要保护和恢复的目标生境。结合国内外滨海滩涂湿地生物多样性保护和恢复的成功案例，以及江苏省滨海滩涂湿地的现状，提出该区域生物多样性保护与恢复的对策。

1 江苏省滨海湿地生物多样性支持能力 1.1 生境及生物多样性概况

江苏省滨海湿地的植物物种主要有碱蓬(Suaeda glauca)、芦苇(Phragmites australis)、互花米草、白茅(Imperata cylindrica) 等，丰富的植物群落类型所形成的多样植物生境以及近海水域和淤泥质光滩，为动物群落提供多样、充足的食物来源和栖息地^[4]。占江苏省滨海湿地面积70%的盐城滨海滩涂湿地内记录有高等维管植物680多种，各类群动物1 600多种，其中包含国家级重点保护动物近百种^[5-6]。

1.2 珍稀及重点保护物种概况

江苏省滨海湿地为许多珍稀野生动物提供了重要的迁徙停歇和栖息地，包括多种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简称《IUCN红色名录》)的全球受胁物种，如丹顶鹤(Grus japonensis)、黑嘴鸥(Larus saundersi)和勺嘴鹬(Calidris pygmaea)等。

丹顶鹤为大型涉禽，体长120~160 cm，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在《IUCN红色名录》中为易危(VU)等级^[7]。江苏省滨海湿地是丹顶鹤重要的越冬地^[8]。2021年，丹顶鹤大陆西部种群(E China < non-bre>)评估数量为500~600只^[9]。该种群最早到达江苏省滨海湿地的时间在10月底，大批在11月下旬到达，次年2月末至3月初离开，迁往中国东北部及俄罗斯东南部的繁殖地。

黑嘴鸥为中型涉禽，体长30~39 cm，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IUCN红色名录》中为VU等级^[7]。江苏省滨海湿地是黑嘴鸥在全球的重要繁殖地之一^{[8, 10]}。2021年，黑嘴鸥东亚东北部种群(NE Asia < bre>)评估数量为34 000只^[9]。该种群在2月下旬开始陆续从越冬地北迁到包括江苏省滨海湿地在内的中国东部、东北部沿海以及日本、韩国南部的繁殖地，繁殖期为5—6月，秋季于9—10月迁离繁殖地至中国大陆东南部沿海、中国台湾、越南等地越冬。

勺嘴鹬为小型涉禽，体长14~16 cm，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IUCN红色名录》中为极危(CR)等级^[7]。勺嘴鹬迁徙时高度依赖沿海滩涂，江苏省滨海湿地是勺嘴鹬^[9]迁徙路线上重要的停歇地^{[8, 11]}。2019年，勺嘴鹬西伯利亚东部种群(E Siberia<bre>)评估数量约为800只^[9]。每年7—10月，占该种群评估数量一半以上的个体到达江苏省滨海湿地停歇换羽，然后再继续飞往东南亚国家沿海越冬，次年春天，在南方越冬结束后会在北迁途中匆匆经过江苏省滨海湿地，停留数天即离开，至欧亚大陆东北端的楚科奇半岛南至堪察加半岛北地区的繁殖地。

2 江苏省滨海湿地生物多样性面临的威胁

江苏省滨海湿地原生盐地碱蓬群落及淤泥质光滩在提供迁徙鸟类生境上占据了重要地位，但近几十年来，这2类生境的面积大幅减少。有研究指出，盐城滨海滩涂湿地范围内丹顶鹤适宜生境的面积占比从1975年的近70%下降至2013年的不足30%^{[2, 12]}。在江苏省滨海湿地自然湿地面积持续下降的同时，聚集度也急剧下降，破碎化严重^[4]。

江苏省滨海湿地区域内丹顶鹤的越冬种群数量在1999年达到历史峰值，约1 128只，2000年之后大幅减少至400~600只^{[5, 12]}。导致鸟类适宜性生境面积持续下降的众多因素中，最为突出的是互花米草的入侵和人类围垦活动^[13-14]。

2.1 外来入侵物种侵占原生盐沼植被

自20世纪80年代引种以来，江苏省滨海湿地内互花米草群落从零星的斑块分布，扩张成东西数千米宽、南北相连的带状分布，向海陆2个方向的同时扩张致使原生碱蓬沼泽及光滩面积被大量侵占^[15]。有研究显示，近年来互花米草在盐城滨海滩涂湿地植被覆盖区域面积占比达到约25%^[16]，致使鸟类及贝类的生存空间大幅缩减^[14]。

互花米草的定植存在间接长距离效应，通过改变海陆交错区的水流，促进近海沉积，使得向陆侧滩涂的盐度逐渐降低，进而促进了近陆侧的芦苇群落向海方向对盐地碱蓬群落侵占^[17]。盐地碱蓬群落由于芦苇群落和互花米草群落的双向、双重竞争，面积逐渐减少^[13]。

2.2 围垦等人类活动侵占自然滩涂

随着区域人口数量增长和GDP持续上升，江苏省滨海滩涂自然湿地受农业、渔业和城市化影响日益加剧^{[4, 18]}，大面积以芦苇群落、碱蓬群落及淤泥质光滩为主的生境被养殖区侵占^{[4, 12, 18]}。近30年来，江苏盐城滨海滩涂自然湿地面积减少了近50%，且自然斑块呈现急速破碎化^[2]。

滩涂围垦直接造成自然湿地斑块面积减少及破碎化，还间接改变水陆交错区的水动力环境^[19]，另外，围垦后产生的渔业废水对自然湿地和近海造成污染，也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植被、鸟类和底栖生物栖息生境^[4]。总之，滩涂湿地围垦会造成自然湿地萎缩、纳潮量减少、水体自净能力减弱及生物栖息地丧失^[14]。

3 江苏省滨海湿地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关键物种

根据Wilcox^[20]提出的“伞护种”及Western^[21]提出的“旗舰种”的概念，在开展区域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时，可以将生境需求能够涵盖其他物种且可以引起公众对其保护行动关注的物种作为该区域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关键物种，对此类物种保护的同时也为其他影响力较小的物种提供保护伞^[22]。

3.1 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关键物种识别

鸟类群落在湿地生态系统中处于能量流动的上端，且鸟类对生境的变化可迅速通过其生理、行为等方面表现出来^[23]。前述提到的丹顶鹤、黑嘴鸥、勺嘴鹬分别是鹤类、鸥类、鸻鹬类湿地水鸟的典型代表，同时，作为珍稀濒危等级较高的物种，受公众关注，因此可将以上物种作为江苏省滨海湿地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关键物种，上述物种的生境需求可作为该区域生物多样性保护与恢复的目标。

3.2 关键物种的生境需求分析

丹顶鹤偏好的生境类型是中低覆被区域的碱蓬盐沼和盐碱地^{[2, 24]}，白天觅食地主要在光滩、浅水区及稀疏的盐沼植被区，主要以鱼、虾、水生昆虫、软体动物、蝌蚪、沙蚕、蛤蜊、钉螺以及水生植物的茎、叶、块根、球茎和果实为食，中午时多集中在滩边休息，夜间多栖息于四周环水的浅滩上或长有水草的湿地，常按家族群分散栖息。

黑嘴鸥在繁殖期常成小群，用碱蓬的枯茎编筑巢穴，通常营巢于开阔的沿海滩涂地带，特别是生长有碱蓬等低矮盐碱植物、不受潮水影响的无水盐碱地上或河口泥质滩涂，也在潮间带边缘或受潮水影响较小的潮间带高的土丘上营巢^[25]。黑嘴鸥多出入于开阔的盐地碱蓬和沼泽地^[10]，并频繁在水域上空飞翔，主要以甲壳类、水生无脊椎动物为食。

勺嘴鹬主要栖息于滨海区域浅滩与泥地上，或海岸附近的水体边上，以昆虫、昆虫幼虫、甲壳类和其他小型无脊椎动物为食，觅食方式主要用喙在水下或烂泥里左右来回扫动觅食，有时也在地面直接啄食。退潮后可以看到它们在滩涂上觅食，常集小群，也和其他鸻鹬类混群觅食，潮满后就会飞到大堤内的高潮栖息地，退潮后再飞到滩涂。

综上，在江苏省滨海湿地区域或迁徙停歇、或越冬、或繁殖的水鸟主要利用的生境类型包括近海水域、光泥滩、低矮的碱蓬沼泽及稀疏的芦苇植被^{[2, 24, 26-27]}。反之，高覆被的互花米草和芦苇丛少有水鸟栖息，主要是由于高大茂密的植被妨碍了大型鸟类起飞和降落，同时也降低了水鸟的食物丰富度及觅食效率^[16]。

4 滨海滩涂湿地生物多样性保护及恢复案例分析

近二三十年来，许多大规模盐沼湿地恢复工程相继实施。国内外滨海滩涂湿地生态恢复的技术措施主要包括基底修复、水动力修复、植被恢复、土壤恢复等^[14]。滨海滩涂湿地生态恢复的多种措施中，以保护和恢复生物多样性为目标的措施可以概况为2种途径。一是恢复盐沼湿地生态系统的自然潮汐，典型案例如美国Delaware湾湿地生态恢复工程和比利时Schelde河口湿地生态恢复工程；二是局部构建目标保护物种的适宜生境，典型案例如香港米埔自然保护区基围管理和盐城东台条子泥湿地“720高地”模式。下文对上述恢复案例进行分析，以期为江苏省滨海湿地生物多样性保护与恢复策略提供可借鉴的思路。

4.1 美国Delaware湾湿地生物多样性恢复

美国新泽西州一家公用事业(电力)公司，将新泽西州和特拉华州沿海的Delaware湾数千公顷退化盐沼湿地进行生物多样性恢复，作为其获得污染排放许可的条件。Teal等^[28]运用基于自然的生态工程和适应性管理策略来实现恢复盐沼湿地结构和生态功能的目标，通过区域内潮汐水流的恢复促进自然沉积，为目标盐沼植物种子的自然播种创造条件。

Delaware湾生态恢复工程的开展基于生态系统的自我设计原则，在破堤并构建主要的水系通道之后，允许自然过程在没有破坏性的情况下改变原有的工程设计，任由水道自然发展。同时，开展适应性管理，对植被定植、潮汐、水流等状况进行长期监测，若超过预先设定的标准和阈值，如积水过多、潮汐通道阻塞、施工2年后目标植被覆盖率的恢复＜9%等，则实施纠正措施^[28]。Delaware湾生态工程实施1~2年后，实现了潮汐通道恢复和原生植被自然定植，水生生物通过潮汐通道达到修复的沼泽区域，陆生动物也从临近沼泽迁移到修复的盐沼区域，实现了生物多样性的逐步恢复^[28]。

4.2 比利时Schelde河口湿地生物多样性恢复

Cox等^[29]提出了一种“受控减潮系统”(The Controlled Reduced Tide System，CRT)应用于比利时Schelde河口区域，以恢复较低区域的潮汐沼泽^[30]。Schelde河口的目标恢复区在低海拔区域，首先建立了一个环形堤坝(外坝)以保护周围的土地免受洪水灾害，外坝高度高于河堤高度，在河堤上运用CRT系统原理，构建一个较高的入口涵洞和一个较低的出口水闸，通过高入口和低出口驱动潮汐频率和高度，实现大小潮周期性变化。CRT系统确保河口附近较低地区潮汐沼泽恢复充分、完整的潮汐节律，同时可以减缓潮汐振幅，延迟潮汐的峰值时间，为营养物质沉积、动植物定植提供有利条件，在洪水期，还可以发挥缓解洪峰的作用^[31]。

经过4年的潮汐恢复，潮汐通道河网已初步形成，通道密度和深度不断增加，植物群落的发展与自然状况的潮汐沼泽植物群落的发展进程几乎一致，形成了具有不同梯度的生态栖息地，促进了有机物的富集，建立了无脊椎动物群落和沼泽鸟类群落。

4.3 中国香港米埔自然保护区基围管理模式

“基围”，即近海的田地为防御水患在其周围修筑的堤围。中国香港米埔自然保护区内的基围塘面积占比约67%^[32]，其功能定位是在维护传统基围运作的同时，为黑脸琵鹭(Platalea minor)等越冬及迁徙停歇水鸟提供栖息地。

中国香港米埔自然保护区内的基围塘被划分为若干功能分区，如黑脸琵鹭栖息地、芦苇生境、传统基围运作区、教育中心、高潮位栖息地、开阔的淡水区域(雁鸭类栖息地)等^[33]。各个功能分区的水位深浅、水面积占比、植物群落类型、植物高度、水体盐度等都被长期监测及精确管理。

高潮位停歇地的基围，水位在7—9月份会升高到2 m，防止水生植物生长旺盛侵占开阔水面，春、秋两季，保持＜10 cm的浅水，为鸻鹬类水鸟提供栖息地。黑脸琵鹭栖息地的基围，水位在11月—次年3月保持在20 cm以下。基围周边水道在夏季保持水深1.5~2 m，供鱼虾生长，以便为越冬水鸟提供食物。基围堤岸的草本植被在9—10月份被全部割除。水鸟越冬期，每隔2周放干1个基围，轮流给水鸟提供食物。

此外，2006年起，中国香港米埔自然保护区参考国外保护区以食草动物管理湿地的成功经验，陆续引入了多头水牛来管理湿地植被。水牛在池塘打滚，践踏草地，啃食芦苇等中高植物，实现植被管理目标的同时创造了微地形，提高了生境异质性，也节约了人力、物力和资金的投入^[34]。米埔自然保护区内拥有鸟类物种数近400种，占香港地区鸟类物种数的70%以上，冬季有70多种，8万~9万只水鸟在该区域活动。作为黑脸琵鹭的重要越冬地，支持着该物种全球种群数量20%的个体在此越冬，成为其全球第二大越冬地^[34-35]。

4.4 东台条子泥“720高地”

局部构建目标保护物种适宜生境的生物多样性保护与恢复策略已在江苏省滨海滩涂湿地内成功实践，典型代表案例是东台条子泥湿地打造的高潮位栖息地，被称为“720鸟类高潮位栖息地”(简称“720高地”)。

在政府主导、科研机构的助力下，江苏省盐城市东台市沿海经济区在东台条子泥湿地离候鸟觅食区最近的围垦养殖区收回48 hm²鱼塘，通过微地形改造、水系调整、植被控制及封闭管理等生态工程措施，营造了深水区、浅水区和光滩区^[36]。为避免浅水区和光滩区草本植被生长高大后猛禽在此躲避，对一些小型的鸻鹬类造成威胁，还采取植被控制措施将草本植被高度控制在5 cm以内。为保证水质，每5 d对区域内水体进行调换。

通过一系列恢复工程措施，条子泥湿地退围的48 hm²鱼塘区域成功打造了国内第一块固定高潮位候鸟栖息地，到此栖息的珍稀物种增加了20多种^[37]，成功实现了勺嘴鹬等小型鸻鹬类栖息地营造、裸滩湿地恢复、岛屿建设、黑嘴鸥繁殖地营造等目标。以“720高地”为代表的盐城黄海湿地遗产地生态修复入选《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生物多样性100+案例”^[38]。

5 江苏省滨海滩涂湿地生物多样性保护对策

通过对国内外滨海滩涂湿地恢复成功实践的分析，结合江苏省滨海湿地的现状，总结出3条滨海湿地生态系统的生物多样性保护和恢复策略，一是保护与恢复滨海湿地的关键生态过程，二是构建关键物种需求的适宜生境，三是开展长期监测与适应性管理。

5.1 恢复滨海滩涂自然潮汐过程

滨海滩涂自然湿地生态系统的形成是大尺度和小尺度复杂生态过程相互作用的结果，包括物理、化学和生物过程。湿地的水文连通是物理、化学、生物等过程作用的媒介，对湿地生态系统的形成以及生态过程具有关键作用，完整的水文连通性能够促进能量及营养物质的循环，可为鸟类、鱼类、底栖动物提供重要的栖息场所和生存条件^[39]。滨海湿地生态系统的自然潮汐过程驱动水文连通，应作为保护与恢复的关键生态过程。

滨海滩涂围垦区，若有条件恢复自然潮汐，可以通过自然或人为破堤，构建主要的潮汐通道之后，顺应潮汐自然发展并辅以原生植物的种子补播等措施，实现滩涂原生盐沼植被的恢复，再进一步促进底栖动物恢复并吸引鸟类等动物物种。

影响自然盐沼恢复成功与否的因素包括目标植被种源距离、恢复地面积、场地排水结构、植被管理等方面^[28]。恢复区域面积至少需要30 hm²，＞100 hm²最佳^[40]。另外，由于垂直于海岸线的条带性分布结构会形成更高的生物多样性，因此，恢复区域的宽度(即垂直于海岸线的长度)比长度(即平行于海岸线的长度)更重要^[29]。

江苏省滨海滩涂多为淤长型海岸，特点为在水平方向上快速向海面淤积，在垂直方向上淤高明显^[41]，对于淤涨型海岸段，应当对新生的滩涂区域留白，避免人为活动干扰滩涂的自然潮汐过程。

5.2 局部区域构建关键物种的适宜生境

鸟类对栖息生境的选择受食物、水、隐蔽性三大需求要素的影响，因此，鸟类适宜生境的营造须以满足鸟类的上述需求为导向^[42]。以丹顶鹤、勺嘴鹬、黑嘴鸥为代表的滨海滩涂湿地水鸟对稀疏芦苇沼泽、盐地碱蓬沼泽、开阔水面、淤泥质光滩生境的偏好程度较高，应作为重点的生境构建目标。

鸟类适宜生境的构建主要从水系、植被等方面入手^[43]。水文方面，水系的连通性、持水性及水质净化能力是重要的构建目标。须根据目标物种的取食水深，结合场地高程条件，构建水动力模型，严格进行水工计算^[30]，通过微地形营造不同深浅的水域生境。植被方面，应控制合适的植被密度及植株高度以保证水鸟的正常起飞和降落，提供丰富食源及安全隐蔽区。

植被区域构建仿自然的连通水系，一方面保证植物水源，另一方面，可营造鱼虾生长生境，作为鸟类食源^[44]，还可构建出局部小生境，供水鸟栖息及隐蔽。植被区域构建的水系可延长水流路径，增加水力停留时间，提高水体自净能力^[43]。

5.3 开展持续监测及适应性管理

江苏省滨海湿地自然滩涂的成功恢复，依赖于长期的监测和适应性管理，适应性管理是修复工程实施成功的关键^[45]，而持续监测为适应性管理提供重要的决策依据。持续监测和适应性管理主要包括水文和植被2个方面。

水文管理的核心在于恢复区的排水问题，以避免长期淹水影响目标植物的定植或者水流较大影响沉积甚至造成侵蚀^[28]，水文监测的重点为水位、流速等要素。植被管理的目的是避免中大型草本植被如芦苇、互花米草等生长得过密、过高，从而影响水鸟觅食、隐匿，并侵占水鸟所偏好的盐地碱蓬及光滩生境，植被监测的重点为高度、盖度、群落分布格局等。

江苏省滨海湿地内栖息的麋鹿是大型草食性动物，野生放养的麋鹿喜好在互花米草植被区觅食、隐蔽^[46-48]。因此，可通过合理规划麋鹿的种群分布，发挥其植被控制作用，一方面可解决麋鹿的食物来源，另一方面可节约植被管理投入，与其他植被控制措施相比，有显著的环境友好、资源节约优势。